冬日裏欣赏梅花,就像春日裏偏爱桃花。腊梅,腊月裏的宠儿,暗香独步,不经意间,在那座老院子边就攫取了你的鼻息,让你瞬间脚步放慢下来。
在中国北方,腊月裏能看的花朵实在是太少了。像梅花这样可以观瞻、可以玩赏、可以怡情的就更是少之又少。
难怪郑板桥有诗曰:“寒家岁末无多事,插枝梅花便过年。”哪怕是贫寒人家,没有美酒佳肴,没有贵客盈门,一枝梅花插在瓶子裏,年味就足了,喜悦的氛围就立时出现了。
买一隻木梳,有两隻喜鹊,一枝梅花。这是在中国传统文化中常见的图案,名曰“喜上眉梢”。“喜上眉梢”是中国传统吉祥纹样之一。这样的情景,在故乡很多建筑上也能见到,比如廊檐下的彩绘,或者建筑上的砖雕。
中国人向来凡事希望有好彩头,古往今来,人们习惯以梅花谐音“眉”字,以喜鹊作为“喜”的象征。《开元天宝遗事》:“时人之家,闻鹊声皆以为喜兆,故谓喜鹊报喜。”
梅花的吉祥寓意何其多。曰:“孤傲绝尘”。在王安石的《梅花》裏,“凌寒独自开”,“为有暗香来”;在陆游的《卜算子.咏梅》裏,“无意苦争春,一任群芳妒。零落成泥碾作尘,只有香如故。”其孤傲,其高洁,其甘於寂寞,其香氛暗撒,都令人不禁对它竖起大拇指。
花中四君子,梅、兰、竹、菊,各有高格。梅又是独佔鳌头,是领头的香,足见其在君子界也是“带头大哥”级别的花卉。它不仅代表人姿态上的高雅和高贵,在很多情况下,都用以指代“贫穷但有德行的人”,一身傲骨,笑对风雪。
自古梅痴何其多。林逋向来以“梅妻鹤子”自居;元代画家王冕更甚,他一生种梅,画梅,并自取斋号“梅花屋主”,我看过王冕的画,铁骨冰心,铮铮傲骨,跃然纸上;清代“扬州八怪”之一的汪士慎,在他年龄大了的时候,一隻眼睛失明了,仍终日作画,他的很多画作上,都可以见到有一枚閒章,云:“尚留一目看梅花。”即便是只有一隻眼睛可以看得到,也要看的是梅花;张大千也是爱梅之人,早年,每逢梅花盛开的季节,他都要南下杭州孤山探看梅花,晚年,他带着学生,在道观裏种红梅花,以梅写生,画了许多《梅石图》,幅幅精品,生前爱梅还不够,他去世之后,还留有遗嘱,让人把自己葬在梅丘之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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梅花是应该透过窗子来看的,不看其散漫的枝丫,也不看其疏影横斜,只隔窗来看,好比张大千所说:“一枝入牖,众香失色。”何其美妙!